我嘿嘿应着他的话,一边悄摸把袖口扯下去,想要以此转移他的注意。
“这也是被撞的?”
陈迹没搭理我嘻嘻哈哈的样子,反而紧皱眉头格外严肃地瞪着我,那双好看的锋眉都拧在了一起,看着怪吓人的。
“嗯...嗯!对啊!在路牙子上被刮了一下,哎哟,这个疼劲儿啊…”
我挤着眼睛故作疼痛的模样,实则在悄悄偷瞄着陈迹的表情。
他没说话,抿着唇看我的伤口,这么昏暗的条件下我都看得见他垂眸的长长眼睫。
真好看啊,陈迹。
“跟我走。”
他突然反手握住了我的手,二话不说拉着我就朝门口走去,看似大步流星,可实则是放缓了脚步,应该是刻意在照顾我跛着的那条腿。
陈迹带我到了附近的一个诊所,买了药水让医生给我手上触目惊心的伤痕上着药。
这些伤早就不疼了。
可我看到陈迹忧心的样子心里只觉得好笑,忍不住想要逗他,于是时不时嘶溜着空气,做出疼痛难忍的样子。
“不行,这药我不用了,太疼了。”
我一个激灵抽回了手,药也连带着撒到了地上些。
陈迹先是皱眉瞪了我一眼,见我也没有要好好涂药的意思,只好叹了口气。
从医生手里接过药,蹲在我面前,一边轻轻吹着我的伤口,一边夹着棉球蘸着药。
不愧是学医的硕士,上药的手法都和别人不一样。
不,应该说我的陈迹就是这么的特别。
“裤子卷上去,我看看你的腿。”
“啊,这不好吧。”
我瞄了四周一圈,将腿悄悄往后挪了挪。
我的腿上都是青紫,不会比手上的伤好到哪去,要是被陈迹看见了,岂不是更要他猜疑这些伤的来源?
陈迹撇了撇嘴,看起来是在心里白了我一眼,然后径直卷起了我的裤脚,动作之迅速让我连阻止都来不及。
一条条带着血痂的伤口,混着底下的青紫纵横交错,就连陈迹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“这是...”
“这是?”
我们竟异口同声了。
而后四目相对,在彼此的眼睛里都看出了几丝尴尬。
我率先挪开了视线,想要挤出个笑容。
“摔...摔得太狠了…哈哈...”
太拙劣了吧!谁会相信啊!
陈迹叹了口气,拧开药盖子,更加小心地给我上着药。
“以后少去马路。”
陈迹他...他...相信了???
“还疼吗?”
他抬起眼很认真地看我,眼睛里明晃晃的忧虑和心疼是关也关不住的。
“疼。”
我瘪着嘴唇,可怜巴巴看着他。
“你抱抱我吧陈迹,我妈说受伤了的话,抱一下就好了。”
我妈才没说过这句话,是我编的。
陈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,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。
就在我以为又会这样尴尬的糊弄过去的时候,陈迹突然站起身。
弯下腰。
很认真很认真地拥抱了我。
“还疼吗?”
“不疼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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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迹外表看起来总像个沉着稳重的大哥哥,可我也有见到过一次他崩溃的样子。
陈迹就算崩溃了,也和别人不一样。
我们约好一起去博物馆,那天的太阳特别大,树上的蝉叫声几乎要把人耳朵吞没。
我在博物馆门口最最明显的地方站了好久,直到太阳从我的左半边脸挪到了右半边,眯起眼睛看向明晃晃的柏油路,像是一汪倒映着车流的湖泊。
陈迹还没有来。
我们之间没有联系方式见面只靠约定。
他一定是有什么事耽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