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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们说谢文渊脖子上有吻痕?”江易初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,长叹一声,“我还以为你们在说什么呢,那个不是今天上午就有的吗?”
“你知道?”张青煞有介事地望着他,一边摆弄手里的鼓槌一边嘟囔,“是琴吻吗?”
江易初皱了皱眉,抬手指着自己右边颈侧,“你见过谁的琴吻在这边?”
“现在只有两种情况,第一,谢文渊最近在用右肩夹琴,你们觉得可能吗?”江易初不动声色地俯身,声音都低沉得像做贼一样,“第二,那就是……”
气氛紧张之时,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,“是什么?”
“我艹!”江易初大喊一声,猛地回头,险些跟身后这人亲上。
温容衍满脸无辜地耸肩,重复道:“是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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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江老师!”坐在前排的人扬声喊他,“可以麻烦您过来一下吗?”
江易初一边比着OK的手势往那边走,一边心有余悸地回头瞟了一眼不声不响就走到身后的人,要不是这里公共场合,他绝对会直接一巴掌过去。
“江老师。”明安抬了抬手肘,有些为难地望着面前的谱子,“这里有个地方我一直拉不好,您能帮我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吗?”
很干脆地点了点头,江易初抱臂站在一边看着她。
“等等。”江易初皱着眉抬手点了点她握着琴颈的手指,“你换把位太慢了,所以听上去像在拖拍子,”停顿片刻,江易初还是开口询问,“最近手指受伤了吗?”
明安霎时愣住,良久才恹恹地放下琴弓,肩膀缓缓滑下,“一点小伤。”
“其余的你拉得没问题。”江易初拍了拍她的肩膀,耐心地鼓励,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腕,“不过手上有伤的话还是要去医院看看,你看我们做乐手的,不能忽视这样的小伤。”
“好。”明安抿了抿唇,不自在地动了动僵硬的手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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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温老师?”张青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堪堪唤回温容衍失散的注意力。
“你说。”温容衍笑了笑,强迫自己将眼神从那边三三两两的几个人身上扯回来,面不改色地点头示意。
“今天也是来排练的吗?”张青翻了翻手里的总谱,他总记得今天温容衍好像可以不用来。
公司与温容衍最近合作的演出,一场已经结束了,还有一场要半个月之后才到。
“不是,”温容衍坦白地摊手,“我来看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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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温容衍第一次以观众的身份看他们排练,坐在开了空调的音乐厅里,身后是柔软的座椅,稍微眯着眼靠在上面,霎时觉得人间不要太值得。
他似乎很受欢迎,温容衍远远望着站在音乐厅中央的人,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到。
提前半个小时来到排练场地,几个人凑在一起聊着同事的八卦,江易初积极得就像从没吃过瓜的野猹一样兴奋,在瓜田里上蹿下跳。
从昨天指挥忘记摘戒指,到打击乐声部有个艺高人胆大的靠在椅子上睡觉,从敲三角铁的把槌子甩进了大号嘴里,到今天那个拉中提的脖子边有吻痕,江易初上知天文下晓地理,一张嘴语速快到飞起,唬得他一愣一愣的。
但让温容衍没想到的是,为什么乐团其他弦乐手会找江易初要建议。
第一,江易初这个人看上去就不太靠谱,第二,他是个拉二提的啊。
远处那人认认真真站在一旁,神色严肃,全然没有刚才的戏谑与调笑,跟关上门霎时祖安喷子上身的江易初大相径庭,给其他人扣细节扣得鼻尖上都是汗。
“这边只有一个小节的休止,你这样肯定是来不及……”江易初仔细看了看谱子,架着琴先试了试,一拍大腿,“你这边上弓速度快一点点,加上揉弦控制一下,等弓子走完了再减慢就好……”说着说着打了个冷颤。
“要不把空调调高点?”那人望着江易初有点憔悴的精神状态,有些担忧地询问。
“算了算了。”江易初满不在乎地摆手,“都搞好了,再调指不定影响音准,我关系不大,等会就……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远处的空调,江易初顿时一句话都不想说。
坐在空调旁边的那个人,不是温容衍又是谁?